第三个人出现了(3 / 4)

。我听得直乐。然后付为筠就过于高效地在一个本该接吻的时刻掏出了一个本子给我。

“演个屁。”我皱眉推脱:“我是学戏剧理论的。”

“可我是学导演的。”他臭不要脸地说,“拍片我是专业的。”

我继续推脱:“我出国主要是为了逃避国内的生活。”

“可我是认真的。”他继续堂而皇之地说,“我需要用我的表达来让人们看见我。”

我被他一句句自我中心的胡扯带进了沟里,不禁反驳:“你一个十八线导演能被什么观众看见。”

付为筠却回答我:“我的片子里的每个镜头、每句对白都是我——我的意志,我的选择。我总有一天会做到的。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看见我。”

在这本应青梅煮酒的当口,我惊叹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吊车尾学生的胆大包天,而他则震惊于我居然真的是个胸无大志的富二代水硕。“老子花的每一分钱可都是老子他妈的辛苦卖身赚的。”我嘟囔说。他不以为然,“——花给我。”

“求包养的姿势可不是你这样的。”我道貌岸然地点评说。

可结果还真就是我让付为筠在我家住下,并把我辛苦卖身赚来的存款拿给他去左支右绌地组建团队了。

江恩是被付为筠拉来的第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先我一步被他灌过迷魂汤的冤大头,跟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就用一种钦佩的眼神看我,并且试图帮助付为筠来一起pua我——“为筠看得上的人不多。”我嘴里始终无济于事地抱怨着“那可不见得”,却终究还是被他们架上了车。

我们当时东拼西凑出的电影被付为筠敲定名为《跳河》,我说顶着这种抽象名字的小成本文艺电影每年都有一大摞,不会有人想看的。付为筠说我大错特错,“而且我们这可不是普通文艺电影,我们是拍犯罪故事的。”

我一脸愁苦,“那拍摄成本不就更高了么。”

一包烟,一支笔,一沓草稿纸,付为筠拉着我和江恩用一个晚上捋完了故事,一个在幼时因为时局动荡和至亲分离、用了半辈子想找到自己的亲生哥哥、最后发现他哥原来就是拉他入伙贩毒、并被他亲手在警察追捕时干掉的人的恶棍——还他妈过上了逍遥法外的平静生活。

我觉得这个本子不行,“我不明白你想用这个结合了犯罪、政治批判和命运弄人的故事表达什么。”

付为筠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气馁,“我想表达一种纯粹的恶。”

“纯粹在什么?”

“你看,这个故事里有很多有不纯粹的恶,比如他哥最初作恶就是为了生计奔波,而他的团伙中有人为了钱、有人为了性、有人为了拯救朋友、有人为了建立一个犯罪帝国,最后却都为了他们的这些缘由而死了。只有主角,他始终都在为了作恶而作恶,远离所有人类社会相互纠缠的因果——他最后有纠缠的一点因果就是他哥,而他哥死了,于是他获得了平静的生活。你不觉得这很讽刺么?”

“我觉得这个故事太刻薄了。”

付为筠摇头,“为了自己的因果而死是一种死得其所。”

“而主角却寿终正寝了。”

“因为他从没活过。”

“你——”

江恩眼见我们两个要吵起来,连忙虚心求教似的询问:“为筠,这个故事为什么要叫跳河?”

付为筠听了咧嘴一笑,就像是说“这你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因为只有主角真正跳了河。”他得意地说,“其他人都是被这世道拽下河的。”

他收获了我的白眼和江恩的困惑,却更加滔滔不绝,“这隐喻我们会在故事开头、主角的小时候就拍。他先是跳了河,于是沉了河,本打算闭上眼睛,然后就被人救上来了,不过我们不拍他后来是怎么被救上来的……好了,好了,我是想说,他是一个从开头就死了的人——这故事中每个人都在河中缓缓死去,被外界推动着做种种事,只有他一直在河底向上睁着眼睛、为自己的意志而活——是不是很有趣?”

“完全不觉得有趣。”我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你的落点是什么。”

付为筠想了想,“我可能是想拍我长大时常常注视着的那条河。”

“啊?你他妈认真的?”

“河是很重要的。”付为筠叼起一根烟,诗性大发,“尤其是在拉美诗人的笔下——博尔赫斯、安德拉德、佩索阿……它象征着事物的起源,对于讨论数以年计的罪恶来说再适合不过。每次我注视着它的时候,都觉得无论我做什么它都在看着我。”

“——而且我不想演这个恶棍。”我打断他的发挥说。

“我也没想让你演那个,我想让你演他哥。”

“啊?”

付为筠认真地看着我,“因为我觉得你一看身上就有很多因果、很多迫不得已,和很多求而不得。我觉得你一直挣扎在那条河。”

我砸吧砸吧嘴,“那谁演主角?”

付为筠笑了,“我。”

托付为筠的福,那个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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